李白一生怀抱远大理想,经历极为丰富,而又才气纵横、热情奔放,写了大量优秀的诗歌,可惜大部分散失了,流传下来的有首。这些诗歌充分反映了伟大诗人对祖国山河的热爱、对国家命运的关心、对人民疾苦的同情和对腐朽势力的蔑视,通过抒写诗人一生的非凡理想和遭遇,深刻反映了处于转折时期的盛唐时代的社会现实和精神面貌,始终充满着对理想的追求和渴望个性解放的精神,具有豪放昂扬的气概和不受拘束的反抗情绪,表现了强烈的浪漫主义精神。
李白对理想政治的热烈追求和对黑暗现实的强烈反抗,是李白诗歌的主要内容。李白向往举贤授能、天下为公的社会,他立下的志愿是“解世纷”、“济苍生”、“安黎元”。他羡慕姜尚(《梁甫吟》)、诸葛亮(《读诸葛武侯传书怀》)、谢安(《书情赠蔡合人雄》)那样以自己的才智排难解纷、大济巷生的人物;歌颂那种功成身退、不事王侯的清高策士(《古风》之十)和舍生赴义、慷慨无弘的游侠刺客(《侠客行》)。
盛唐国力的强大,更鼓舞他向往功名的事业心,他自比扶摇直上的大鹏(《上李邕》),认为自己有才,能“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见前注)。但皇帝昏庸,奸臣当道,他的政治理想与黑暗现实成尖锐矛盾。他便以诗歌抒发自己怀才不遇、愤世嫉俗的苦闷。他在《行路难》中愤然喊道:“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昭王白骨萦蔓草,谁人更扫黄金台”!有谁能像当年燕昭王那样,重新筑起黄金台招缆天下的贤才呢?
李白有时诗人那满腔的苦闷简直不可抑制地喷发出来:“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行路难》3首充分写出了诗人怀才不遇的感慨,交织着追求与幻灭的思想斗争。《梦游天姥吟留别》一诗,通过对天姥仙境的描写,表示他对丑恶现实的鄙弃与蔑视权贵的反抗精神:“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在《宣州谢朓楼钱别校书叔云》一诗中,诗人表示:“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以更加桀骜不驯的叛逆姿态去冲击权贵,反抗封建道德规范。
李白的名篇《将进酒》,以奔腾咆哮的气势,抒发年华虚度的调怅。诗中既有“天生我材必有用,于金散尽还复来”的高度自负,又有“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的慷慨豪放,还有“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的蔑视功名富贵的磊落气派。李白的反抗思想虽然含有消极避世、及时行乐的因素,但他对旧的社会秩序的蔑视态度,对黑暗势力的反抗精神,却是难能可贵的。这种浪漫主义的风格也是李白诗歌中最有特色的部分。
李白对国家命运的关心与抨击揭露统治阶级的昏庸窝朽,是李白诗歌的另一重要内容。唐开元天宝年间,国力极度强盛,经济文化空前繁荣。但同时在政治经济方面又潜伏着各种危机。诗人以敏锐钓眼光,在《古风》之46(年)里,一方面描写了磨帝国空前强大的繁荣景象,一方面指出了统治阶级在强大繁荣外衣的掩盖下已开始走向奢侈和腐化的现实。
在《古风》之二(秦王扫六合)里,李白又用脉史的形式做了类似的描写,对唐王朝极盛而衰的征象深表忧虑。《古风》之24(大车扬飞尘)指斥了耀武扬威的宦官和因斗鸡而受到庞幸的势利小人。《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不仅抒写了自己的遭谗失志,更对那种黑白颠倒、贤愚不分的黑暗现象和那些喧赫一世的权贵幸,表示了极大的愤怒和轻蔑。《远别离》则借娥皇女英与帝舜生离死别的传说,向朝廷提出君臣相失、权柄下移的警告。
李白对祖国的热爱和极力维护祖国的统一与安定,是李白诗歌的又一重要内容。李白和盛唐其他许多诗人一样,写过一些边塞诗,如《塞下曲》6首便表现了他关心国家安危的爱国思想。他也坚决反对统治阶级对外扩张的战争,并对战争给人民带来的痛苦与灾难表示深切的同情,如《古风》之34(羽檄如流星),《战城南》则揭露了天宝年间统治者不断发动战争给社会生产和人民生活造成的巨大破坏。
然而,李白并不是一味地反对战争,他是主张自卫战争的。在《塞下曲》六首等诗里,也有他抒写抵御外侮,克敌制胜的爱国思想,并对保卫祖国边疆的将士作了热情的歌颂。安史之乱之后,诗人的爱国思想表现:得更加强烈。《永王东巡歌》表达了诗人维护中央集权、彻底平息战乱的愿望,直到晚年他仍“中夜四五叹,常为大国忧”(《赠江夏韦太守良宰》),表现了崇高的爱国热情。
李白李白诗歌的进步意义,还表现在对劳动人民的深切同情上。面对社会政治的腐败,李白十分同情人民的疾苦。如《丁督护歌》深刻地反映了纤夫为官家拖船运石的惨重劳役:“吴牛喘月时,拖船一何苦。水浊不可饮,壶浆半成土。一唱都护歌,心催泪如雨。”诗人看到纤夫们的痛苦,又听到他们的动地哀歌,不禁酒情之泪:“君看石芒砀,掩泪悲干古!“《秋浦歌》14描绘了冶炼工人的劳动生活,《宿五松山下荀温家》表现对农妇的衷心感激和对农民劳动生活的了解。
李白还写了不少同倩妇女命运的诗篇。他在《妾薄命》和《白头吟》中借历史故事抨击了男性弃故好新的不义行为,表达了女子被弃的痛苦和对爱情忠贞如一的要求。在《夜坐吟》和《杨叛儿》中,他提出了真正的爱情要以男女的互相了解、契合为基础的思想。《北风行》、《长干行》、《江夏行》、《子夜吴歌》等从不同角度反映了妇女的生活和心理。《秦女休行》和《东海有勇妇》则赞美了妇女对命运的反抗。李白对下层人民这种深厚的同情和关怀,与他对权贵幸臣的憎恶和鄙视,形成鲜明的对比。
李白李白游遍名山大川,写下了不少歌颂祖国壮丽山河的诗篇,在这些诗篇里,有一些基本上是纯粹描写大自然那种明媚秀丽或阔大雄伟的自然美的,如《访戴天山道士不遇》、《横江词》之一(人道横江好)、《望庐山瀑布》、《望天门山》等。但由于诗人“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庐山谣》),就使得他的放情山水和求仙访道的生活是经常联系着的,他往往借山水风景的描写来寄托其酷爱自由,追求解放,鄙弃尘俗和叛逆不羁的思想性格,把自然美的描写与抒情和叙事结合起来,因而情景活现,豪壮雄奇。如《蜀道难》、《梦游天姥吟留别》、《登金陵凤凰台》、《秋浦歌》、《早发白帝城》、《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等,无不如此。
李白李白的一生大都在漫游和漂泊中度过。他尚义任侠,交游满天下,因而也写下了许多歌唱真挚发谊和离别的佳作。如《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金陵酒肆留别》、《送友人入蜀》、《宣州谢胱楼钱别校书叔云》、《赠汪伦》、《送友人》等。李白是一个极其矛盾的诗人。他追求济世的伟大理想,但在反抗黑暗现实的同时又往往流露出一些孤独消沉的情绪和人生如梦的消极颓废思想,他蔑视权贵人物和荣华富贵,又往往以接近皇帝、权贵为荣,对荣华富贵表示羡慕或留恋,他同情妇女的不幸遭遇,却又羡慕谢安携妓享乐的生活,也见于行动,流于歌咏。这些,在他的作品中都有所表现。但他的作品总的基调是进取的、反抗的,具有不可遏抑的气魄和力量。
参考资料
《李太白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