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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宾虹曾批评扬州八怪蹈入空疏法度尽失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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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虹曾批评扬州八怪:蹈入空疏,法度尽失


倡导“笔墨当随时代”的石涛,相对于四王来说应该是清代画坛的另一种声音,其画因得自然山水之生动气韵,笔墨不拘古法而卓然独立,尽管当时并未受到重视,但越到后来越受到推崇,加上继之而起的“扬州八怪”,被称为富有创新精神的一批画家。那么*宾虹为什么没有按照他们的路子走下去呢?实际上,*宾虹是尚法的,在他的著述中有很多地方涉及到“法”字,讲到方法时有笔法、墨法、章法、画法等等;讲到规矩与原则时有理法、古法、法备气至、无法、有法等等。他说:“无法不足观,而泥于法者亦不足观。夫惟先求乎法之中,终超于法之外,不为物理所拘,即无往而非理。”


他虽然讲绘画的最高阶段是无法;是超乎于理法之外,但前提还是有法,因此他又说:“故言笔墨者,舍置理法,必邻于妄,拘守理法,又近乎迂;宁迂毋妄。庶可以论画史变迁已。”


因此*宾虹在守常与达变的关系上,首先强调守常的价值和意义,只有在守常的基础上,才能变其所当变。他虽然对石涛能入于法而又不拘于法大加推崇和钦佩,但对石涛用笔的“轻率浮躁”多所批评,称石涛“用笔有放无收,于古法遒劲处,尚隔一尘”。“未免浮烟瘴墨之弊,开扬州八怪之恶习”。“石涛之画,今世人莫不爱之重之,其外貌似放诞易学,而细按之,皆从古法中出;故自谓‘古人未立法以前,不知古人用何法,古人既立法以后,我又能离其法’。用力于古人矩矱之中,而外貌脱离古人之迹,此是上乘。四王、吴恽,只是终生在古人法度之中,不能脱离古人形迹,尚且称宗作祖;而毫不究心古法者,妄欲推倒古人与自己独造,其无异于呓语耳。”可见在创新这一问题上,*宾虹是持一种谨慎的态度,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谁都知道*宾虹是早学晚成、厚积薄发的大家,他的最高成就都集中在他七十岁以后,他几乎把一生的时间和精力都花费在对传统的研习上,他的严肃认真的学术态度由此可见一斑。以后的事实证明了*宾虹当年的论断,以石涛为法而取得成功的大家当首推傅抱石,但大多数人因缺乏深厚的文化修养,只是在表面上盲目追随,导致作品缺少内涵,浅薄空疏。


*宾虹对于倍受赞扬和推崇的扬州八怪更是批评有加。扬州八怪被后世誉为继“四僧”之后大胆创新的革新派画家,生前即声名远播,李鱓、李方膺、高凤翰、郑燮,先后分别为康熙、雍正、乾隆三代皇帝召见,或试画、或授职。扬州八怪继承了石涛、徐渭、朱耷等人的张扬个性,力图创新的精神,开清中后期画坛一时之风气。但扬州八怪所产生的流弊在后来也逐渐显露了出来,即导致了绘画迎合世俗化心理的庸俗方向。如按*宾虹对绘画的品评,扬州八怪的画显然不能算是“逸品”,他称扬州八怪画为“文人画”,即“浮薄入雅者”,“蹈入空疏,法度尽失”,“堕入野狐禅”。*宾虹说:“画格当以士夫为最高,因其天资学力,闻见识别,与文人不同。文人画不必天资聪敏。学力深厚,闻见广博,鉴别精审;尚能明通用笔用墨之法,即章法不稳,不至恶俗,以胜于作家之精能。由此一变为扬州八怪,与四王相反,惜仍学识不足,远逊明贤。”*宾虹对绘画神、妙、能、逸品标准的品评,显示了他对画家本人修养学识的重视,认为画格的高低与画家的修养学识有着直接的关系。因此,尽管他肯定了扬州八怪的反叛精神,但扬州八怪画对于重法、重学养、重画之品格的*宾虹来说是不足为法的。


*宾虹对“宁迂毋妄”这一主张的提出,是针对那些急于改变中国画现状,而对传统弃置不顾,一味求变的人的一种心理。由于他对传统画学的责任意识及对中国画未来发展的谨慎态度,使他在“因”与“变”关系的选择中做出这样的判断,他几十年如一日苦心孤诣对中国画求变的不断探索,恰恰是立足于绘画民族性这个不变的主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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