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封寄不出的信/
作者/余堕主播/欗青
欢迎来到橘子电台的老胡:我啊,没错,是我,林羡鱼。分开第三个年头,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了。写信给你,是我想要你知道啊。我过得好。今晚的我,住在庐山脚下的牯岭街小酒馆里,开着灯,握着笔在一份报纸上练字,挑好了信纸信封打算写信给你。可我的胡字总是写不好,古和月,分开写多美好的两个字,合在一起却成了分别时的你,令我狼藉不已。那,你去北方过得还好吧。我都不想再写个问句来问你了,所以索性自己给个答案,也算是祝你过得好。我爸爸说今年江西只有庐山会下雪,而我们兴国县只有雨,所以我坐了好久的火车来到了这里,想看这一场雪,在单位就请了病假。上次江西下雪,还是你在学校的时候。那场雪好小,连花田咖啡的猫,在草地上走过的脚印都是断断续续的。可你还是很开心,跟我一个劲地说好看。你说好看,我就点头。你想不出多美的词来修饰,我也想不出多亲切的方式来赞同。但总觉得这场雪下到了大家的心坎里。你看完了雪,对我说既然你不抽烟,所以可以攒好多钱。别人抽一包,你就攒一包的钱,这样等到毕业,我们就可以去北方的雪乡看场拖垮整片大地的雪。我听着你的计划,心里暖洋洋的一片。在很长一个片段里甚至忘了我们的本科专业是与金钱密切相关的金融,只是用力地对你笑,然后说好。
可真到毕业了,你的室友一天两包兰州,抽烟抽成了肺气肿。
可你只攒到了两盒芙蓉王的钱,就连我们兴国县那个没有动物只有饲养员可以看的的动物园的门票,都买不了双人份。
当时你让我笑得头痛诶,你尴尬的敲碎了储蓄罐拿出钱,买了两盒草莓给我,然后医院看看肺气肿的室友。
那晚我忍着笑打开盒子,尝了一颗发现草莓一点都不甜。
可我还是觉得你用两年时间攒的钱,买来的草莓大概是有些与众不同的哈哈哈哈哈。
可回到今天早上,我看到了雪乡爆出的宰客新闻,才真正感受到这三年的厚重,就连你当时向往的雪乡,也纯白不在了。
那老胡,你有没有想过联系我呢?
我还是想问你这个问题,尽管互删了所有联系方式。
但是直到现在,我还是能背得出你养的第三只猫叫大雨,你的黑色护膝的牌子,你可爱妈妈做水煮鱼的步骤,很多东西我都记得一丝不差。
可我始终没有收到你哪怕一条消息。
那应该就是没有了吧老胡。
你和大学里的爱情划清了界限,放我回了自由的浅渊,然后和雪一样,三年期茫茫不见。
我写到这里戴上耳机,音乐电台里放着的歌,是朴树的清白之年。他唱啊,此生多勉强。此身越重洋。这句结尾的一声低叹把我击得粉碎。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听矫情的歌,向来是被羡慕的那一个。但朴树还是唱了这句令我觉得眼红的歌词,而那些过去的事情啊,也都成了我写信时临摹心境,却也是不自觉发出的一声哽住的低叹。这条牯岭街,和你喜欢的杨德昌先生的电影,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里的故事没有相似的地方。我去不了雪乡,只能在庐山的山脚,望一望当初的选择。然后对上那个三年前的自己,和那种年少不知足、带着痴迷爱恋的目光长长地对视一番。可我猜结局还是如今的我先低下头吧。老胡,我说。我希望你过得好。不带任何附加条件,也不是对过去的妥协,我只是希望我来看了这场雪,然后往后的日子我们都能过得好。如果今晚不是个雪夜,那大概明晚也不会是了,也不会再有信寄给你了老胡。牯岭街太冷了,我不想住第二晚了。谢谢你的草莓,谢谢你三年的照顾。开头对你的称呼,我想不出太好的形容或是归属。你不再是可爱的,可恶的,也不再是我的,大雨的,我只能留个白给你。
那就说到这里了老胡。
我对于你和过去,一字一句的勉强,都送给你了。
也就别还给我了。
帮我关下床头的灯就好。
就一下,老胡。
林羡鱼
END/
作者/
余堕编辑/十七
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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