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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拍的那一部电影还在路上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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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天津日报」

吴祖云是湖南人,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现为潇湘电影集团资深导演,兼做制片人和编剧。他辛勤创作耕耘数十载,执导的电视剧《漂女》《铁色高原》,电影《他们的船》《绽放》《我爱北京天安门》等作品,多次获得飞天奖、金鹰奖、五个一工程奖、解放军金星文艺奖、公安部金盾奖等奖项,他说:“导演这一职业让我着了魔,一沾上就放不下。”

凭着文艺和写作特长

幸运进入电影厂摄影培训班

湖南有湘、资、沅、澧四水,流经长江归入大海,我就出生在资水河边一个叫酉州的小镇,地处万里茶道的水路起点。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有急水滩头时常响起的纤夫号子声,有青石板街的茶亭子里及武家溪的石拱桥上,说书艺人抱着月琴说唱着老书里的故事。我自幼受诸多文化因素的影响与熏陶,小时候学会了吹笛子、拉二胡,读中学时还学会了吹奏铜管乐,更爱写诗、作文,当知青时我创作的独幕剧获得了创作奖。那时的湖南电影制片厂,也就是后来的潇湘电影制片厂、潇湘电影集团,来我们县里招收学员,百里挑一的概率,我凭着文艺和写作特长被幸运选中,在那个人们对电影无比憧憬的年代,成为一个探索电影秘密的人。

我奇迹般地进入电影厂的摄影培训班,学期两年,按电影学院本科摄影课程教学,上课和实习都非常正规、严格。两年的培训结束后,我被安排到上海电影制片厂,跟随著名摄影师沈西林的剧组,边学习边当摄影助理。一年后,我又给北京电影制片厂云文耀老师做助理,他因电影《小花》摘得金鸡奖最佳摄影奖,潇影厂请他主摄了故事片《幽灵》。我在潇影厂还师从摄影师赵泽林,做科教片、纪录片及故事片的摄影助理,还有潇影厂一干前辈老师,从他们身上我学到不少东西,常怀感恩。

电影厂行话说摄影师是胶片缠出来的,意思是要经许多年磨炼,才能成就一个合格的电影摄影师。我从课堂到实习学了八年,在上影厂实习期间,我在摄影棚旁观各位导演的创作过程,认真揣摩他们的创作手段,那期间上影厂拍摄的电影有《庐山恋》《谋杀案》《天云山传奇》等,由此我萌生了做导演的想法。

从上海实习回来,年轻气盛的我按捺不住创作欲望,自己选材,确定故事走向,自编自导创作电视剧,阴错阳差成为潇影厂第一任电视剧部主任。暂别胶片电影后,我莽莽撞撞执导了电视单本剧《水上奇案》和电视连续剧《秋天的失落》,成了名副其实的影视剧导演。

我执导的电视剧《漂女》是一个悲情唯美的故事,两个小女孩跟随父母,靠着赖以栖身的一条小船,在资水河上漂泊,最终大妹的生命留在了河上。我尝试用视觉手段描述人物,以凝重的影像风格让画面透着南方浓郁的潮湿特色,也潜藏着南方文化的底蕴与内涵。《漂女》在我家乡的河边拍摄,缓缓流淌的河水触动了我的创作灵感,让我一下子找到想要的那种韵味。该剧完成后由央视一套黄金时段播出,获得好评,送审飞天奖,可惜没能获奖。

那时候电影不景气,加上自己有些情绪失落,于是谋划下海去深圳,等有了资金再拍电影。厂领导要我再拍一个电视剧,说拍完再考虑走与不走,我答应了,留下来执导电视剧《秋之魂》。这部剧讴歌了一位倒在工作岗位上的老专家,影像风格与《漂女》截然不同,我让摄影机以记录的形式,多视点还原真实情景,在记忆的碎片里折射老人诗一般的人生。完成后,我自信满满地带着片子去了北京,电视台的审片人员看了片子说,画面功底很深,但太像纪录片了,观众会不认同。面对否定我表示理解,但深感无奈,带着遗憾离开北京,那年北京的雪好大。

仿佛跟自己较劲

全身心投入到电影的时空

我仿佛跟自己较劲,放弃了下海,马不停蹄地执导了《复仇队》《山乡女代表》《人在高墙内》等电视连续剧,得到几张不起眼的奖状,咬牙决定去北京电影学院读导演班。

年,我成了北京电影学院的新生,在老师指导下了解世界电影,观看经典影片,读解长镜头理论、新浪潮、表现主义、作者电影……像一块海绵,如饥似渴地吸吮电影理论的滋养。学习结束后再次回到潇影厂,执导了央视与潇影厂合拍的电视戏曲片《乡里警察》,该片后来成为央视春节期间必播剧目,又执导了央视投拍的电视剧《北风吹》,获得飞天奖。

我依然“脑子进了水”,拿电视剧当电影玩儿。学胶片的人都比较“轴”,进口的伊斯曼电影胶片极其珍贵,使用上要求非常严格,绝对不能虚焦点,重拍浪费胶卷就会面临着停职,我做摄影助理多年,从来没在技术上出过任何差错,这个“轴”应是这样炼成的。

我临危受命接手一个近乎烂尾的剧组,与人联合执导了22集电视连续剧《铁色高原》,设定的风格是一部诗性电影一般的电视剧,讲述上世纪60年代为修建云贵战略大铁路,20万名铁道兵向西南边疆大进军的历史事件,其震撼的情感如同一首悲壮的诗。年《铁色高原》在央视一套跨年播出,收视率非常高,得到了许多电视剧奖项。

在那之后,各路影视投资人争相向我抛来橄榄枝,让我可以选择去追寻久违的胶片味儿。资水河畔,无忧无虑的童年一直是我想用胶片表达的主题,有了资金,儿童电影《谁偷了我的书包》的运作和创作水到渠成,这是我执导的第一部胶片电影。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我全身心投入到电影的时空里,调动视觉元素,以平稳流畅的叙事,用蒙太奇去寻找自己童年的影子。我终于有了电影处女作。

随后我接连执导了《他们的船》《绽放》《梨树花开》《城里姐姐乡里妹》《太阳花开》《我爱北京天安门》等多部胶片和数字电影。《他们的船》入围上海国际电影节,《绽放》成为残奥会指定献礼片,《我爱北京天安门》是国庆60周年献礼影片。

但是我明白,我在电影创作上并没完全放开手脚,作品离自己内心的目标还有距离。有朋友建议我炒作一下,但我没那个心思,因为我想要的“那一部”电影还在路上。电影是遗憾的艺术,但电影又能让你品读人生,忘却遗憾。

经验积累多了,我也吃过经验主义的苦头。我执导了一部数字电影,剧本叙述方式老套,但凭经验我知道,决不能刻意改变叙事方式,不然就会弄巧成拙,导致结构散架。后来这个电影成功播放了,资本方也赚钱了,但有人说我拍东西变俗了,听到这话我像遭受雷击,感觉我一贯苛求艺术品格完美的人设瞬间坍塌。然而解释等于不谦虚,以我的性格,只会默默承受,并决心用作品证明自己。

最想拍我熟悉的南方

艺术电影与商业元素结合

北方电影有黄土地的感觉,比如《黄土地》《红高粱》,视觉粗犷,情绪热烈;南方电影则体现了江河如水的柔和与温润。我的故乡大大小小的河,涓涓流淌的是别致厚重的乡土文化,承载着我作为电影导演的创作根基。阔别故乡的我每次回到资水河边,都会躲开众人,一人独坐岸边思考。我最想做的就是拍南方的电影,拍我熟悉的南方。

电影《他们的船》就是在这些思考之后取得的成果,摄影机进入一户遭遇洪灾后的人家,透视出船家人无法修复的心灵创伤,而轻轻荡漾的河水仿佛在诉说痛彻的哀伤。《我爱北京天安门》《绽放》等电影里,也都有我所追寻的南方电影味道。

现在我手头进行着几个电影的筹划,一个是和我北电导演班吉新明等同学成立的“电影创作互助组”,我们探讨艺术电影与商业元素相结合,三年来一起打磨了一部商业电影剧本,想讲好一个全新的喜剧故事,我感觉大有文章可做。另外,我被一个烈属之家矢志不渝的坚守所感染,闭门不出写好了电影剧本,誓言打造一部讴歌英烈的精品电影。我还与资江河文化的代表作家廖静仁和老搭档欧阳吉元有约,创作一部以资水河为背景的新电影。

一晃几十年的电影和电视剧创作可以说历尽艰苦,幸运的是一路走来有女儿与妻子的陪伴。自小喜爱电影的女儿吴瑕,三岁半跟随我拍《漂女》当小演员,凭着自己的努力考进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在校期间获得过学院剧本金字奖、视觉短片金字奖。毕业后她自编自导电影《巴士进行曲》,获北京青年影展新晋编剧奖、新晋导演提名奖;江苏卫视前不久播出的电视剧《越过山丘》,编剧也是以她为主。看到女儿也在这个行业一路前行,我感到特别欣慰。

杨德昌导演的电影中有一句台词:“电影发明以后,人类的生命至少比以前延长了三倍。”我们热爱电影,把我们的激情都奉献给了电影创作,我们掌握了延长生命的密码。

(责任编辑:成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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